所有的貓都可能有精神病特質
對鏟屎官來說，貓主子的很多行為多少有點“精神病”。
譬如一打開電腦，它們可能就跑上來踱步，給對話框另一邊主人的朋友、同事甚至是領導發上幾行貓言貓語，緊接著四腿一矮就趴臥鍵盤之上，哪怕身體已經從鍵盤上溢出來了；多貓家庭的鏟屎官更能深刻體會到，黎明前主子們紛紛開始滿屋跑酷的超級視聽盛宴。
乖的時候，它們可能伏在你的膝上，蹭著你的手呼嚕呼嚕；但轉眼你就可能收獲一個毫不留情的黑影，趁著夜色撲上來給你露在被子外面的腳啃上一口。
人的心思多少還能猜一猜，天使惡魔結合體的貓貓可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但最近，來自英國約翰摩爾斯大學和利物浦大學的研究人員給鏟屎官們設計了一款問卷，他們的目的，是量化貓貓的“精神病”。
“所有的貓都可能有精神病特質”，該研究的作者之一麗貝卡·埃文斯（Rebecca Evans）認為，“因為這些特質對它們的野生祖先來說有重要意義，因為它們需要確保占有食物、領地和配偶”。
按其發表論文的說法，這套問卷能直接測量你的貓的“精神病指數”，從膽量、刻薄和抑制解除三個方面來衡量。該研究目前已發表于《人格研究》雜志上。
而得分的高低，一方面對貓和主人的關系質量有所影響，另一方面也能讓主人更了解貓，要么就此接受貓的古怪性格和行為，要么能對其做出一些“改造”，從而培養對雙方都更積極的關系。
貓多少都有點精神病？
貓的心思越是難猜，愛貓狂魔越是想猜明白。
早有人證實，同人類和其他動物一樣，貓與貓之間也存在著穩定的個性和行為差異。如果你養了兩只及以上的貓，就會發現它們在活潑、溫順、親人各個方面都存在極大的不同。
而近年來，來自世界各地高校的研究者們——特別是自己本來就養貓的那些——一直試圖厘清貓貓行為與其個性特征之間的聯系。
不止一個研究團隊認為，貓貓們多少是有點精神病在身上的。尤其是此前已有多篇關于非人類動物（如狗、黑猩猩等）的研究顯示，無情和缺少親社會行為常與精神病和反社會人格障礙聯系在一起。
這里需要指出的是，如果從進化角度來看，精神病實際上是在環境和遺傳因素的塑造下，個體為適應而生出的、具備掠奪性的生存策略。
暗中觀察的貓貓。圖/圖蟲創意
但在英國約翰摩爾斯大學和利物浦大學的研究人員們看來，目前對貓精神病的特征研究仍然比較稀缺。“部分原因可能是缺少貓精神病特征的問卷”，這也是他們設計這個問卷的直接原因。
這組研究者先通過臉書等社交媒體招募了549個貓主人，讓他們在線上完成一份調查。具體而言，問題涉及貓是否表現出了可以被視作是大膽、刻薄或其他可能不太正常的行為，并提供相應的例子。
對這些鏟屎官們的回答，研究者們進行了分類及合并同類項，最終證明其支持貓精神病三元模型，即這些特征和行為均可被歸入膽量（boldness）、刻薄（meanness）和抑制解除（disinhibition，簡單理解就是可以做出更直接、不受約束的行為）。
根據這些項目，最終研究人員編制了一套貓精神病三元模型問卷（CAT-Tri+），并對其信度和效度進行了檢驗。
問卷共包含46個項目，譬如“我的貓喜歡探索危險的地方”、“我的貓會毀壞物品”、“我的貓和人很合得來”、“當他人或其他寵物在休息時，我的貓會打擾他們”等，鏟屎官們需要根據自家主子的情況，分別判斷這些描述的符合程度，從而得出最終的總分。
而這，就是你家貓貓精神病的程度了。
是愛，還是偏見？
除了完成并驗證問卷之外，這些研究者們還探究了貓精神病特征可能如何影響貓與主人的關系。畢竟，貓與主人關系不好的后果很可能最終導致貓貓被遺棄。
他們發現，膽量和刻薄兩大類上得分越高，貓與主人的關系就越僵；抑制解除分數高的貓雖然可能有點跳脫，但反倒能讓其和主人的關系質量更高。
更出人意料的是，對其他寵物越不友好的貓，反而和主人相處得越好。這或許意味著，磨人的小妖精天生就有吸引力吧。
在埃文斯等人看來，這個問卷能夠對改善關系起到積極作用，針對貓貓存在的問題，主人可以做出一些訓練，或者通過改變環境來讓其個性得以朝著討人喜歡的方向轉變。
當然，這項涉及2042個鏟屎官的研究目前看來仍有其局限性。
一方面，這份問卷并沒有考慮到貓品種這一變量。幾個月前，來自芬蘭赫爾辛基大學的研究人員在統計分析了4300只貓的數據后發現，不同品種的貓傾向于不同的個性特征；狗狗的精神病相關行為也在2014年被發現可能與品種相關。
因而該問卷究竟是否適用于全品種的貓，仍有待進一步驗證。
另一方面，該研究也并未將更具體的貓生活環境納入評價體系中，譬如家中寵物數量、住房類型等。而這些環境因素也會對貓的行為帶來影響，從而影響其個性得分。
不僅如此，有海外研究者及網友質疑，該研究背后存在研究者對貓的偏見。
“即使在人類中，精神病這個術語的使用，以及用于測定的工具仍存在爭議”，美國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獸醫學院教授米克爾·瑪麗亞·德爾加多（Mikel Maria Delgado）在其個人博客中指出，“而這個問卷中有很多非常典型的貓行為，被用來將貓描述為精神病患者”。
在德爾加多看來，很多人類眼中貓的不良行為，只是貓對環境壓力做出的反應，而將其歸為精神病范疇，實質上是人類對貓的一種偏見。
給貓洗澡是件多艱難的事，懂得都懂。圖/圖蟲創意
一位網友也在留言中指出：“責怪貓的反應是錯誤的，并且無助于提高人類對貓的理解和同理心。”
不過埃文斯也指出，團隊從主人的角度來設計這份問卷，是因為考慮到主人決定著給予貓的照顧水平。
“我們想澄清的是，我們并不是試圖將任何個體——無論是人類還是非人類——歸類為臨床術語中的‘精神病患者’，精神病一詞只是被用來描述一套與個性相關的特征”，埃文斯在其個人賬號中回應質疑道，“我們感興趣的不是精神病本身，而是它與個性特征的關系”。
局限仍然存在，對相關爭議的研究也從未停歇。但我們需要承認的是，已有的及接下來的研究，將對我們如何理解貓的行為起到很大作用。而這與我們人和人之間的理解與磨合，看起來也沒有太大區別。
值班編輯：肖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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