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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世界對嘉慶來說,是熟悉但更是陌生的。
他雖然三十七歲了,卻還是一個新手,沒有任何政治根基。由于乾隆實行的是秘密立儲,此前,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皇子。為避免被懷疑和黑暗傷害,他像一只膽小的烏龜,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腦袋縮在殼里。
1、太上皇、二皇帝與嗣皇帝
當上皇帝以后,嘉慶以為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可他發現自己錯了。
權力的深潭看似清澈見底,波瀾不驚,可當他一頭扎進去,才發現暗流洶涌,絕非個人所能控制。他越掙扎陷得就越深,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在旋渦中卻毫無作為。
他發現,放棄掙扎,隨波逐流,才是避免被嗆或沉底的最好辦法。
這一切,都因為嘉慶是個實習生。
太上皇說了,所有的政務他還親自打理,嘉慶跟在屁股后面,只是“敬聆訓誨,隨同學習”。坐在龍椅上就以為是說一不二的大清帝國的一把手,那就大錯特錯了。
乾隆是什么人?當了六十年皇帝,資歷都快有嘉慶年齡的兩倍了。
朝鮮使節的觀察,可以一窺嘉慶的實習生活。
“同月(即嘉慶元年三月),(朝鮮國王)召見回還進賀使李秉模等。上曰:‘太上皇筋力康寧乎?秉模曰:‘然矣。’上曰:‘新皇帝仁孝誠勤,譽聞遠播云,然否?’秉模曰:‘狀貌和平灑落,終日宴戲,初不游目。侍坐太上皇,上皇喜則亦喜,笑則亦笑,于此亦有可知者矣。’”
這則秘聞般的史料,提供了這樣一幅圖景:嘉慶沒有單獨處理政務的機會,能做的就是天天陪著乾隆吃喝玩樂,在乾隆面前,無法表達自己的情緒或見解。他只能以孝子的身份,先乾隆之憂而憂,后乾隆之樂而樂。
嘉慶終于體會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太上皇、嗣皇帝、二皇帝,形成了一個權力的三角戀。
在這個“戀愛圈”中,地位最尷尬的就是嗣皇帝了,他不但要看太上皇的臉色,還要仰二皇帝的鼻息。
想起這個“二皇帝”,嘉慶牙根都發癢。
這個“二皇帝”就是和珅。
2、一路開掛的升遷之路
和珅,滿洲正紅旗人,出身官宦,生于乾隆十五年(1750),少年時曾入讀咸安宮官學。十八歲時,承襲三等輕車都尉,和內務府大臣、戶部侍郎英廉的孫女結婚,英廉后累官至大學士。二十三歲時,授予三等侍衛。
乾隆四十年(1775),這是和珅一生中的轉折點。當年,他被提拔為御前侍衛兼副都統,由一個站崗放哨的大頭兵成為吆五喝六的基層領導。四十一年(1776),和紳一年內提拔了六次,從戶部侍郎、軍機大臣、內務府大臣、鑲黃旗副都統、國史館副總裁,一直提拔到步軍統領,成為手握重權的一品大員。
當時,他只不過二十七歲。
和紳二十八歲時,開始接手肥缺,兼任崇文門稅務總督、總理行營事務、鑲藍旗滿洲都統、正白旗都統、領侍衛內大臣。
三十一歲時,成為戶部尚書、御前大臣,兼都統、議政王大臣。
同年,沒有任何功名的和紳,任《四庫全書》總裁,兼理藩院尚書。接下來的幾年內,先后任或兼任兵部尚書、國史館總裁、吏部尚書、文華殿大學士、翰林院學士,封太子太保、一等男、忠襄伯。
不僅如此,和紳還通過裙帶,和皇室緊緊捆在一起,兒子豐紳殷德娶了乾隆最寶貝的女兒和孝公主,女兒嫁給了康熙的重孫貝勒永鋆,侄女則許配給了乾隆的孫子綿慶。
短短的幾年內,和珅由一個普通的侍衛,成長為第一寵臣,干遍了朝廷幾乎所有的美差肥缺,把各個衙門用屁股輪流坐了一遍。走紅速度之快,令一輩子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人,眼睛都饞瞎了。
3、太上皇的代理人
和珅是個理財能手,這一點很受乾隆看重。乾隆晚年好大喜功,揮霍無度,致使國庫入不敷出。和珅接手崇文門稅務后,內務府“歲為盈積,充外府之用”,修寧壽宮,舉辦萬壽典的資金,一下子就充足了起來。和珅的溝通協調能力也非常強,乾隆七十歲和八十歲壽辰,以及授受大典、千叟宴,都是由他主持操辦的。
在和紳的經營下,典禮場面壯觀,規模龐大,秩序井然,充分體現了超強的辦事能力,極大地滿足了乾隆的虛榮心。
乾隆能踏踏實實地退居幕后,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體貼而能干的奴才做自己的代理人。
乾隆清楚和珅的弱點:
貪婪,結黨,和同事搞不好關系,這些在他人眼里無法容忍的缺點,恰恰是乾隆認為和珅值得信任的地方。
關于結黨營私,可以簡單交代幾筆。和珅得勢以后,在其周圍形成了一個以和琳、福長安、蘇凌阿、伊江阿、吳省蘭、吳省欽、國泰、景安等人為羽翼的勢力集團。
和珅擔任軍機大臣時,當時班子成員有5人。
領班軍機大臣阿桂德高望重,看不起和珅的為人,不尿他這一壺;王杰是二十六年(1761)狀元,剛直清廉,素來討厭和珅;董誥有古大臣之風,也不和他同流合污;只有福長安勉強算是和珅的同黨。每天上班之時,五個人不愿待在一個地方,都各自找了間辦公室。
御史錢灃上書建議軍機大臣一起辦公,省得大家匯報工作時來回奔波。乾隆雖然批示同意,但最后也不了了之。
在乾隆的心目中,和珅貪婪無度,結黨營私,不過是利用衍生權力,謀取蠅頭小利,在本質上沒有謀政之意。而他和大臣們搞不到一起,恰好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實現政治權力的相互制衡。和珅再能,只是一個寄生蟲,無論如何跳不出自己的手心。
正是基于這一點,乾隆放手使用和珅,使之成為自己的代理人。
乾隆退位時,和珅任軍機大臣、大學士、戶部尚書、崇文門稅務監督、正黃旗都統等職,牢牢控制著軍事、財稅及皇家事務。而乾隆則通過和珅,對朝政實施控制,施加影響。
4、“二皇帝”的狐假虎威
在嘉慶初年的政治舞臺上,乾隆如同耍木偶的人,和珅則就像個木偶,隨著主人手指的彈動,變幻出各式各樣的動作。
嘉慶無心看戲,他并不是觀眾。木偶的每一動作,都牽動著他的心,讓他如坐針氈,卻又不敢動彈。
都是權力惹的禍。
現在,誰不知道和珅是替乾隆當家的大管家?
太上皇老得走不動了,可權力欲比年輕人還旺盛。他把位置交出來了,但還留戀著呼風喚雨的日子。嘉慶雖然是他的親兒子,欽定的接班人,卻也是他的政治對手。乾隆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放手讓兒子折騰,自己真就“黃”了。
嘉慶也明白,和紳就是太上皇的胳膊,就是太上皇的手,靠著和紳這個大拿,太上皇穩坐釣魚臺。
更令嘉慶感到悲哀的是,和珅的手也太長了,他根本沒把未來的一把手放在眼里。
他憑借不正常的寵幸,以乾隆的傳聲筒、代理人自居,壟斷了權力中樞與外界交流的信息,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靠著一張“嘴巴”,把持著朝堂。
和紳不僅讓親信李光云等把持各部院,還把吳省蘭安插在嘉慶身邊,密察皇帝的一舉一動。嘉慶二年(1097),阿桂病死,和珅成為領班軍機大臣。他擅自改變了制度,規定今后凡是給皇帝的奏折,必須另寫一份送軍機處,不但據此徹底控制了樞廷,也控制了朝廷的輿情。
和紳膽子越來越大。他借口自己腿有毛病,騎馬直進皇宮大門,然后過正大光明殿。乾隆批的折子,他借口字跡不清楚,再弄一份呈上去,讓老頭子重新批。
乾隆曾打算將兩廣總督朱珪調入內閣,嘉慶興奮之余向老師寫詩祝賀。和珅知道后,怕朱珪來了礙手礙腳,向乾隆匯報說“嗣皇帝欲市恩師傅”,使此項人事變動流產。
嘉慶頒布諭旨,準備舉行冬季大閱典禮,由于沒有選和珅做主持人,他竟然鼓動乾隆干涉說,現在川東的教匪雖然收拾干凈了,但還有好多官兵沒有撤回來,今年的大閱典禮就不搞了。
由于乾隆年齡過高,記憶力衰退,“昨日之事,今日輒忘,早間所行,晚或不省”,和珅這個代理人口口聲聲奉太上皇詔命,口銜天憲,真假難辨,以至“人皆側目”,卻又“莫敢奈何”。沒有人不知道,和珅“乘高宗昏耄,頗有挾太上皇以號令皇帝之勢”。
和珅忽視了一點。
乾隆再有權威,畢竟土埋到脖子了;嘉慶再窩囊,也是未來的一把手。
在政壇上打滾的人,素有“欺老不欺少”之說。
按說,和珅不至于忘記這點忌諱。事實上,和珅并沒有忘。在公布儲君人選的前一天,即乾隆六十年(1795)九月初二,和紳獲悉“紅”名單上的人是嘉慶。為了送個順水人情,討好新主子,他將這個最高層的人事變動,泄露給了當事人。
和珅陶碎在衍生權力的快感中,已經無法自拔,迷失了正確的政治方向。
如果談和珅的缺點,只能怪他的仕途太順利。
從二十五歲開始,和紳乘坐著直升機,從一個三等侍衛,成為首席軍機大臣,位列公卿。和珅太年輕了,年輕就會心高氣盛;他也太順利了,太順利就會得意忘形。一個人如果不經過挫折,就不會真正成熟起來。
5、嘉慶的“神操作”
嘉慶四年(1799)正月初一,乾隆在乾清宮接受群臣的朝賀。
第二天,就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年前,他偶感風寒,不但飲食驟減,視力也大不如前。畢竟是一個將近九十歲的人了,如同一盞細弱的燭光,經不起哪怕是鼻息般的微風。
和珅對乾隆的病危,并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太上皇年齡如此之大,駕鶴西游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自己的地位雖然會受到損害,但絕對不會傷筋動骨。皇上不諳政事,沒有臨朝決斷的經驗,還不得依靠領軍機大臣?
況且,嘉慶也親自許諾過,要依靠自己治理國家,這么一大攤子事,沒有我和珅來操持著,可怎么得了啊。
在嘉慶頻頻送來的秋波中,和珅漸漸忽略了權力風波之惡。這個乾隆的代理人,把主子病危的消息,當成新聞段子,“出向外廷人員敘說,談笑如常”,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纏在乾隆身上的一根藤,是太上皇身上的一個寄生蟲,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正月初三上午九十點鐘,乾隆松開了自己的手,停止了權力的呼吸。
一片啼哭聲中,嘉慶宣布了一道命令,這是一道讓和珅目瞪口呆的命令。
乾隆病危的消息,讓嘉慶的心情十分復雜。我們不能以平常人的心態,去考量一個政治人物的感情。嘉慶的感情之所以復雜,是因為乾隆的健康牽動著權力的神經。他一方面為太上皇的病情感到悲傷,而在這種悲傷中還有一絲如釋重負的快感,他不能不為自己即將掌控一個龐大的帝國而興奮。
整整三年。這是多么漫長的三年。
觸手可及的誘人美味擺在眼前,饑腸轆轆卻只能壓抑原始的本能,故作優雅無視之態。饑渴而不能食飲,人世間的悲哀莫過于此吧。現在,那雙讓自己不安的手終于放開了,而自己的手也終于可以伸出來了。
嘉慶從來沒有真正把和珅當回事。
在這位皇帝看來,和珅是個聰明人,但都是些小聰明,他根本就不配玩政治。
乾隆剛剛駕崩,嘉慶就宣布命令,由和珅、成親王永瑆、大學士王杰、福長安籌辦喪禮,和珅和福長安的任務是守靈。
權力的戰爭從靈堂打響了。
和珅的胸口如同收到一陣猛烈的撞擊,他感覺眼前直冒金星。他和福長安同為軍機大臣,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嘉慶還強調,讓他們倆“晝夜守直殯殿,不得任其出入”。
和珅再沒有政治頭腦,也明白自己被軟禁了。
守靈是和紳無法拒絕的理由。任何人都知道,替太上皇辦理喪事,是當前最大的政治。和珅作為領軍機大臣,也是太上皇的鐵桿嫡系,于公于私都必須辦好這份差。
這個命令的陰狠之處在于,如果和珅拒絕守靈,其之不忠不孝如同謀反;如果接受命令,無異于自己斷絕與外界的聯系,形同監禁。
6、沒有懸念的權力戰爭
和珅默默地接受了。高手之間的決斗,根本不需要大戰三百回合式的廝殺,而往往蓄勢于平日,一招斃敵于瞬間。他終于明白,這個看似低眉順眼的烏龜,是一條真正的潛龍。
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和珅驚詫于嘉慶的能量,也驚詫于自己的脆弱。他發現,自己其實不堪一擊。嘉慶根本不需要自己的輔佐,大清佐國之才比比皆是。
嘉慶怎么可能用和珅?
當天,他就下令,調自己的老師朱珪入京,主持大局。
為安撫群臣,他還特意聲明:
“一切政務,悉應仰體皇考圣意”。
正月初四,嘉慶借斥責征剿白蓮教不力,批評“內而軍機大臣,外而領兵諸將,同為不忠之輩”,各路帶兵官員,必須在春天完成剿辦,如果超過期限,軍法從事。批評的矛頭直指和珅,將其軍機大臣和九門提督等職免掉。在警告完畢后,他還意味深長地說,不要以為“幼主可欺也”。
正月初五,嘉慶宣布自己聽政,“凡九卿科道,有奏事之責者,于用人行政,一切事宜,皆得封章密奏”,同時宣布,自己要效法康熙,“以求言為急務”。
嘉慶此舉,不僅僅是要將政治權力收歸己有,更在于他發出了讓群臣參奏和珅的信號。御史鄭葆鴻等聞風彈劾。
正月初八,嘉慶命令,革去和珅、福長安職務,下獄治罪。規定今后奏折直接呈上,不許抄送軍機處。
同時,宣布了新的人事調整:
王杰任首席軍機大臣,永瑆、董誥及兵部尚書慶桂等任職軍機;永瑆總理戶部,儀親王永璇總理吏部,慶桂轉任刑部,工部右侍郎盛住代理尚書,睿親王淳穎主理藩院,定親王綿恩任步軍統領。
正月初九,嘉慶整頓部隊。令保著總統軍事,并諭旨各統兵大員,和珅已經革職問罪,你們已經失去憑仗,應當以國事為重。為穩定邊疆,任命伊犁將軍保寧為大學士,烏魯木齊都統書麟為吏部尚書,駐藏大臣松筠為戶部尚書。
在對人事進行調整的同時,嘉慶沒有忘記和珅的親信。他將左都御史吳省蘭兄弟革回原籍,山東巡撫伊江阿發配伊犁,太仆寺卿李光云退休,大學士蘇靈阿守皇陵。
正月十一日發布的一道圣諭,充分體現了嘉慶的政治手腕。當天,他對外發布緝拿和珅的理由時說,皇考所用的重臣,我是絕對不敢更換的。即使有罪的,如果可以原諒,都會考慮保全,這是我的初衷。
和珅的罪太大了,而且大家伙兒都彈劾他,實在是無法原涼,所以我將他拿了。
正月十五日,直隸總督胡季堂奏請將和紳凌遲處死。嘉慶公布了和珅二十條大罪,要求在京三品以上文武官員議奏,如有不同意見,可以自行提出。實際上,這為處理和珅定下了基調。
正月十八日,文武大臣提出將和珅凌遲,福長安斬首。嘉慶說,按和紳所犯的罪行,怎么處理都不過分。但考慮到他曾經擔任首輔,如果實施如此重處,有傷國體,因此加恩自盡,福長安則判死緩。在諭旨中,嘉慶特別要求,和紳自盡時,福長安須在一旁跪視。
7、和珅何以如此不堪一擊?
今天我們漫步在北京的恭王府內,或者徜徉于北京大學的未名湖畔,如果追思古人,未必想到和珅,但這里都曾經是他的私產。據統計,查抄和珅家產時,封存了大約一千萬兩的財物。
經濟問題是整人的最佳借口。
要想搞垮政治對手,垂直打擊是最愚蠢的辦法。從生活作風、經濟問題入手,才能達到兵不血刃的效果。嘉慶整治和珅,絕對不是為了解決上臺伊始的財政困難,而是感到了一種潛在的威脅。
在被迫替乾隆守靈時,和珅一定實實在在地哭了。滿臉的鼻涕淚水,掩蓋不了那種來自心底的悲傷。乾隆人一走,沒有想到自己的茶最先涼。從守靈到自盡,和珅只用了不過短短的半個月。
我們現在來簡單總結一下這個從乾隆死亡開始的政治斗爭。在嘉慶初年的政治舞臺上,和珅可以說是呼風喚雨。這樣一個人物怎么會如此不堪一擊呢?
總結起來,主要有這樣兩個原因:
第一,和紳過分地依賴乾隆,沒有真正形成自己的勢力集團,更沒有給自己想好退路,不知道明哲保身。他斂財是個能手,搞政治則欠點火候,可以說沒有政治頭腦。
第二,嘉慶繼承皇位已經三年,在臣民心目中是名正言順的接班人,隨著乾隆的駕崩,無論輿論、行情還是權力,自然立即發生位移,這確保了嘉慶的核心地位。而且嘉慶所采取的韜光養晦策略,不但瞞過了聰明一世的乾隆,更瞞過了聰明一時的和珅。
其實,任何權力到頭來都難免是南柯一夢。沒有見到棺材,又有多少人能醒悟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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